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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球最新:女大学生被骗入传销组织3个月后,父亲“杀”进窝点解救

来源:东方资讯    时间:2023-02-14 06:56:30

一个大学生被骗入传销组织有多容易?只需要某个不熟悉的同学说“有工作,工资4000多”。25岁的毛晓璐就是这样被骗走的。

而一个父亲要把女儿救出却艰难百倍,并要依赖种种运气。好在毛晓璐的父亲毛明军做到了。本以为人救回来,事就结束了。但几个月后,毛明军发现,那段经历给全家人带来的阴影远未消散。


(资料图)

文 × 陈龙

编辑 × 雪梨王

从传销组织出来大半年,2023年春节过后,毛晓璐终于找到了一份银行的工作。没上几天班,她又被分配到了离家几十公里处一个相对偏僻的支行,需要“在一个农家院里住宿”。

全家人合计了下,决定让毛晓璐辞职。大半年前误入传销组织的经历,让父亲毛明军有了心理阴影,他不敢让女儿走得太远。

阴影一直都在——几个月后,毛明军还记得视频通话那端,戴着口罩的毛晓璐。

“你把口罩摘下来,我看看你脸上的疙瘩(痘痘)下去没有?”隔着手机屏幕,毛明军要求。毛晓璐刚摘下两秒,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:“把口罩戴上!”毛明军心里一哆嗦,他确定,女儿被传销组织控制了。

这之后,为避免女儿受伤害,他开始在微信、视频通话中“配合她的表演”。

彼时的毛晓璐刚刚毕业,她的整个25岁,都被传销吞噬了。

控制

误入传销组织的消息是在2022年5月13日传来的。

晚上九点多,毛明军接到学校辅导员的电话。彼时,毛晓璐刚“出门打工”两个月。电话里,辅导员告诉毛明军夫妇,有两个同学刚被山东临沂警方从传销组织的窝点解救出来。两人说在窝点见到了毛晓璐,但在警方捣毁该窝点的前几天,毛晓璐“已经被转移走了”。

25岁的毛晓璐原本会在6月,从河北一所本科院校毕业。也因此,刚过完年,她就忙着找实习单位了。3月2日,毛晓璐告诉父亲,要跟同学去秦皇岛打工。两天后,她又跟父亲说,秦皇岛本地工资只有2000元,一个同学给她介绍了份山东临沂的工作,工资4000元,“还可以带家属一起去”。

毛明军没在意,他觉得是好事。

3月5日,毛晓璐坐火车离开秦皇岛。不久,她给父母发来一个定位,显示到了“山东临沂市兰山区”。那之后,毛晓璐再也没给家里发过信息。十多天后,毛明军开始起疑。他问妻子,女儿去哪儿了。妻子纳闷,“不是上临沂了吗?”可毛明军总觉得不对劲。

同校同学表面介绍工作,实则是传销诱饵。

接到辅导员电话后,他马上给女儿打电话。“大闺女,你是不是被骗入传销组织了?”毛明军直截了当。女儿否认,说自己在学校学习。

毛明军隐约想起,此前屈指可数几次和家人的通话,毛晓璐都用打字或语音交流,“说话都不是她的口气。”偶尔的视频通话,也都戴着口罩。毛明军听人说,陷入传销组织的人随时会被看着,行动、说话,甚至想法都受控制。

其间,毛晓璐还以“准备考研”“报考研补习班”的名义,向父母要了7万元钱。这7万元,是毛明军和妻子东拼西凑来的。

毛晓璐说服父母的理由之一是,“这份工作,我一个月工资4000,人家(有硕士学位的人)1万。等我考上研,硕士毕业,一个月1万多。一年就能把这钱给你还上。”2022年4月10日,毛明军微信给女儿转账。那之后,毛晓璐基本不跟家里联系了。

从5月13日起,毛明军开始谋划着解救女儿了——他先是到秦皇岛市海港区某镇派出所报案。几天后询问进展,对方说,“不够(条件)立案”。毛明军不能理解,他说女儿3月5日出门,两个多月毫无音信。终于,在所长的帮助下,案子立上了。但民警告诉他,经过查询,毛晓璐“没有买火车票的记录,也没有住旅馆的记录”,“一点线索都没有”。

实际上,毛晓璐一直有搜集车票票据的爱好。当时从秦皇岛前往临沂的高铁票,她一直夹在驾驶证里,至今保留着。

不久前从银行离职后,毛晓璐又恢复了宅在家里的生活。毛明军原本想着,该让女儿去大学里演讲,“讲讲亲身经历,让千家万户的大学生都别再受传销的骗”,但眼下,他只希望女儿心里的那块阴影能慢慢消散。

(文中人物均为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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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尔视频对话里的毛晓璐,始终戴着口罩。

“配合表演”

毛明军“魔怔了一样”,吃不好也睡不好。

他每天翻手机,找人打听传销组织“内幕”。网上联系到的几个反传销人士告诉他,“进入传销组织的人,只要家人不着急,他(她)永远都不会回来。”曾在媒体工作的外甥了解情况后也说,“老舅你必须得找,不找这孩子不会回来。”

但毛明军没那么多资源和办法,这个53岁的男人甚至很难为自己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——这几年,他经常在秦皇岛打零工,在工地上搬水泥、钢筋、钢管,每天收入在100元到150元之间。因为家里有亲戚在北京做建筑工程,所以毛明军的两个孩子所学专业都和建筑有关。他想着,也许以后能让孩子去亲戚那儿工作。但2022年亲戚经营状况不佳,毛晓璐只得自己出门找工作。

“找不回女儿,我宁可死在外头。”毛明军暗暗下了决心。

他原本想在5月动身去临沂,可听说当地有疫情,去了要隔离,因此耽搁下来。那段时间,毛明军一直跟女儿保持联系。有人提醒他,进了传销组织,干什么事旁边都有人看着。于是,为数不多的几次通话中,毛明军夫妇只能小心翼翼地说话,装作不知道女儿的危险处境,“含着泪往下‘演’”。电话打通了,他大多会寒暄几句,“大闺女,上学怎么样”,再叮嘱“好好学”,或是关心下“吃了什么”,“想吃啥买点,没钱了跟爸说”。但实际上,他已经囊中羞涩到掏不出钱了。毛晓璐给父母、好友发来定位,但却拒绝进入位置共享。

6月10日,距离毛明军报警过了一个月,秦皇岛、临沂两地警方毫无消息。他多次致电临沂警方,对方一直劝他,“不要过来。”毛明军又再次询问女儿“在哪里”,毛晓璐发来了一个“南京江宁区吉山考研小镇”的定位。

一天傍晚,毛明军找侄子商量,打算次日开车去南京找女儿。临走前,他找当地神婆算了一卦。“大仙儿说,明天不是出行吉日,让我四天后再出发。”

就在等待的四天里,一位亲友找人做了通讯定位,确认毛晓璐还在临沂市罗庄区。

6月20日,毛明军决定去临沂。为了让临沂警方配合,也为了避免去后被隔离,临走前,他去老家派出所开“寻女证明”,哭闹了好一阵才办成。

夫妻俩,加上毛晓璐的姨父和两个司机,一行五人连夜开车前往临沂。

“情报”

23岁的山西人李桑和毛晓璐被骗进了同一个传销团伙。也正是他,在被解救后提供了毛晓璐误入传销组织的消息。

李桑是被老同学“骗”进组织的。2022年3月,他突然收到来自专科寝室室友付某的问候。从那所专科学校毕业五年了,他们基本没什么联系。此前李桑失业后再也没找到工作。得知了李桑的情况,付某邀请他去临沂“见见面”,“玩上一个礼拜,说不定还能找一份工作。”

3月3日,李桑坐高铁到达临沂——从时间线上看,只比毛晓璐早了两天。而他们一同陷入的,是北派传销的经典品牌“蝶贝蕾”。该组织曾是公安部挂号的大案,早在2006年,涉案者就多达50余万人,涉案金额20亿元。

5月中旬,组织内一个男生的家人找临沂警方报了警,警方根据线索摧毁了该窝点,李桑跟着获救。同时获救的,还有一个叫罗帆的姑娘。罗帆也是在石家庄找工作失败后,被同学王某蓉以“有份在天津的工作还不错,项目迁到了山东,刚好还缺人”为由,骗到了临沂。去窝点之前,三男一女陪她逛了两天街,摸清了她的底细。

看到女儿情绪低落,找不到工作,毛明军很揪心

原本以为人救回来,事就结束了。但看到女儿回来几个月了,每天吃完饭就回到自己房间刷手机,毛明军担心起来。亲戚曾介绍了一份工作,毛晓璐嫌工资低,拒绝了。毛明军觉得,传销洗脑的阴影和创伤还在,“思想没转变过来,遭(损失)了一大笔钱,她心里有压力。只想着赶快挣大钱,眼光高了,两三千块钱的工作看不上。”那段时间,他频繁求助身边那些看上去有些门路的人,“能不能求您帮我女儿找个工作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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